警方大概每天都会接到185通电话,抢劫、打架、勒索、绑架,这其中占了180条,而剩下的五条就是家里出了点怪事。——《第一诫》
千禧年后,由于内地的电影审查制度的变化,封建迷信类电影就直接被拒之门外。
也就是说电影中并不能真真切切的出现鬼亦或是怨灵,只能是妖怪或者半仙,而且即便如此对于时代背景也有要求。
可鬼片依然是电影中的一大类型,在庞大的片种体系中具有十分可观的观众群体嗷嗷待哺。
而这也导致了后续中内地络绎不绝的神经病片的出现。
然而把眼光看向南方,一国两制的香港其实还是能拍摄鬼片的。
可惜的由于香港电影已经没有往日的辉煌,对于资金的回笼大部分其实都在依托具有庞大观影人群的内地,所以很多制片人也根本不会触及真正出现鬼的恐怖片。
毕竟没法内地上映。
但还是有一些怀揣着梦想的制作人,对实现初衷秉持着自己的坚持。
比如富二代麦浚龙拍摄的《僵尸》,成为僵尸时代最为庄严肃穆的收官之作,而影帝张家辉首次拿起导筒,连续拍摄了两部《孟兰神功》《陀地驱魔人》均为鬼片。
而今天要说的,是与2008年郑伊健、余文乐主演的鬼片《第一诫》。
本片被誉为近年来最好的鬼片之一(谁能想到都已经12年了),在豆瓣上取得了7.1高分,身为一部鬼片已经算是佳作了。
最令人惊讶的是,本片还是一个鬼笑到最后的电影。
《第一诫》
这是一个标准的英雄成长故事。
警员李国强(余文乐饰)在地下停车场发现一辆可疑车辆,喝令停止后按部就班的开始查身份证与驾驶证。
在查验过程中,李国强发现此男子言辞含糊眼神闪烁,后开始验车,发现后尾灯坏了。
然而后尾灯坏只是一个引子,后备箱中浸出的鲜血才是故事关键。
在发现鲜血的同时,李国强意识到自己卷入了一场杀人案,男子也露出了自己本来的面目,开始抽枪连射,李国强应声倒地。
男子张狂的宣扬胜利,就在他马上要打出致命的那一枪的时候,李国强模糊的看到:
后备箱里那一个女性尸体,竟然坐了起来。
此等异象在男子惊慌失措的同时,给了李国强反击的契机,
李国强来不及害怕就拔枪击毙了男子,而后昏迷,49天后在医院惊起。
李国强杀死的是一个被警方追查了三年的杀人犯,本来是一个大好的升职机会,但是李国强在检查报告里却如实描绘了女尸坐了起来的景象。
这让上司颇为挠头,万般无奈下竟借休息之名,把他发配到了杂物科。
说是杂物科,但跟周星驰在《逃学威龙》里被分配成交警并不一样,并不是所谓的发配边疆,而是上司另有所图。
陈国强到了杂物科之后,发现办公室里昏暗凌乱,就连唯一的同事都无所事事的坐在轮椅上搭积木。
而与此同时,陈国强似乎得了创伤后遗症,经常出现幻觉,在家洗衣服的时候,甚至看到一个女尸从滚筒里爬出来。
陈国强杂物科的第一个案子,是游泳池里经常出现类似猫叫春的凄声,馆长透漏:
一周前,这里曾经有一位8岁女孩溺水。
陈国强到达泳池后,正好撞见了杂物科警长黄sir(郑伊健饰)。
黄sir酒瓶不离手,吊儿郎当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,指示陈国强去把净水器中的掉发取走,而后就立即没有了声音。
黄sir告诉杂物科的第一诫:这个世界是没有鬼的。
电影到这里,观众或许认为这是一个用科学阐述灵异的科教电影,可后来剧情突变,而所谓的第一诫的意义也发生了变化。
老人院出现怪事,声称老人死后,电视经常不自觉开关,黄sir与陈国强过去侦查。
陈国强在老人院真切的体会到了灵异事件,也见过一闪而过的老人。
电视机没有插电源却自动开启并且不停换台,黄sir却安慰护士说这是隔壁的遥控器在操控的,并无大碍。
陈国强见状大骂虚伪,黄sir这才阐述了杂物科的真正任务:
就是去各种怪事发生的地方,找到一个合理的理由搪塞。
原来所谓的第一诫,不是严以律己,而是在表达杂物科存在的意义:安抚群众,无论发生多奇怪的事,都要用科学的方式解释。
等到民众降低了恐慌,杂物科拍拍屁股就走了。
可这世上真的有鬼吗?至少《第一诫》里是有的。
后来陈国强在此前怪叫的游泳池里,见到了一周前溺水的女孩,还在剧场中亲眼目睹了鬼上身的怪异惊悚画面。
就在陈国强颠覆世界观的时候,他的老对手找上了门:此前被击毙的杀人犯又重回人间。
杀人犯连续附身了几个女孩,制造了几宗惨案之后,又找到了经常给黄sir送外卖的小女孩雯雯。
而陈国强拆开自己身上的石膏后,竟然发现身上早已被雕刻了一串数字和字母,找到了护士后发现她早已经被上过身奄奄一息。
陈国强顺藤摸瓜,到了雯雯的学校,终于见到了杀人犯。
到学校后由于人口密集,杀人犯在各个女孩身体中流窜,甚至还用头发接头发的方式,绑定了6个女孩一同跳楼。
后来杀人犯又上了女警察的身,而结局则是在陈国强向上司的供述里展现给了观众:
杀人法跑了以后,陈国强与黄sir在废弃工厂里等杀人犯,结果等来的是被附身的黄sir老婆。
混乱之中黄sir也被上了身,陈国强无可奈何,只能忍痛毙了黄sir。
但电影的最后几分钟,却发生了惊天逆转。
电影结局
《第一诫》于2008年在香港上映,但是时至今日豆瓣上的争论仍然喋喋不休,其中最多的就是三个问题。
1.结局到底是什么。
2.本片到底有没有鬼。
3.片尾陈国强身上的污渍什么回事。
对于结局的顺序,我想电影也表现的很明白了:
杀人犯上了女警察的身以后,如实的跑到了陈国强家里,电影里有一段手持镜头,缓缓的从障碍物中拉开,可以看作是杀人犯的视角。
而后杀人犯上了陈国强妻子的身,等到陈国强发现浴池里的女警察已经为时已晚,后面的妻子马上又接触陈国强,上了他的身。
再后来的一切,不过是陈国强在上司前的一次报告。
而真相是杀人犯借陈国强的身体活到了最后,甚至还在享用陈国强妻子的身体。
2.本片里到底有没有鬼,陈国强是不是精神分裂。
我的倾向是,肯定是有鬼。
电影中不仅出现了一次超自然事件,且均有多个目击证人在场,在学校更是引起一片恐慌。
如果编剧在下笔之初就以陈国强为精神分裂为源头的话,就完全没有必要打这么多烟雾弹了,甚至还为黄sir铺下了结尾。
而且,电影中也没有任何精神分裂的草蛇灰线,反而是灵异数不胜数。
其实,在电影上映期间,正好是所谓十大烧脑电影排行最火的时候,而榜单中的电影多半都是精神分裂者的自我臆想。
再加上陈国强多次幻想与克制隐忍的表演方式,难免观众会自动带入精神分裂的框架。
3.陈国强身上的污渍。
片尾陈国强在上司前说谎话的时候,镜头先给到的是他洁白衬衫上的一抹咖啡渍。
毫无疑问的是,咖啡渍必然是上司泼的,但为什么泼。
有些网友甚至大开脑洞说上司其实也是鬼,杀人犯见到上司后想上他的身就被压了回去,所以才被泼了咖啡渍。
说实话,脑洞还是网友的大。
根据电影节奏分段来看:
1.咖啡渍的出现很可能就是上司见陈国强到哪哪出事的恼怒。
2.电影中也可以看出黄sir与上司的关系不错,同事死了自然生气。
3.上司也知道杂物科的存在,把任务交给了他,言外之意便是把脏水泼给了他。
所以泼他无可厚非。
而陈国强身上出现的褐色咖啡渍更是点睛了电影最后的一段话:
猎人去打猎,只知道看白熊和黑熊,最后却被灰熊抓死了。
警局里有人抓坏人,也有人抓坏鬼,但陈国强是鬼魂上身的警察,介乎于人与鬼之间,又介乎于好人与恶人之间,处在善恶之中,又置身于管辖之外。
他就是那个灰熊。
结语
最后要说的是,本片在声画上表现出色,灰暗潮湿的背景加上具有主观意识的镜头,令本片的恐怖程度呈几何程度飙升。
电影更是没有玩所谓的jump scare,而是用表现主义勾勒出诡谲的气氛。
但唯一的败笔,就是电影中鬼的能力值设定太强了。
摸一下就能附身,而被附身的人即便是鬼魂走了,也会成为一个植物人。
而鬼魂还能在光天化日之下流窜,在人山人海的学校里肆意妄为,这要是传输速度够快,分分钟造几百个植物人不在话下呀。
而且恶人死后变恶鬼,可无辜人死后却没有了任何回应。
这难免有些价值观失调呀。
当然,这都是吹毛求疵,作为一部恐怖片来说,《第一诫》是值得反复观摩的。
毕竟伊面为了拍摄《第一诫》生生吃胖了十斤,而余文乐更是因为本片左眼受到感染,视网膜轻微受损导致大小眼。
好在两个人都拿了富川电影节影帝,也算是有所回报吧。
——全文完。